佛藏 - 第16
申論--佛教教育的未來展望 申論--漢傳佛教未來展望



【僧伽交流座談會】
漢傳佛教未來的展望--圓光佛學院座談會
※ 作者: 諸位法師及學者 - 

 

如悟法師致詞:

  幾十年來,很多法師努力於漢傳佛教的整頓,但因為在中國文化體系裡,佛教傳承往往因為許多外在的力量而斷層,沒有辦法像藏傳、南傳佛教那樣有很好的體制,能夠培養很好的人才,將佛法繼續發揚光大。因此台灣幾十年來有很多法師往南傳及藏傳去發展,使得漢傳佛教慢慢地比較沒落了。基本上,漢傳佛教與中國文化結合在一起,中國文化的包融性重,許多文化思想和宗教傳到中國來,都能含容並包繼續發展,所以這是中國佛教的特色。我們並沒有對漢傳佛教失望,我們可以看到有很多地方也在努力培養人才,這是值得安慰的地方。未來透過兩岸長老、法師、學者專家們一起共同繼續研究努力,及佛教人才的培養,必能將漢傳佛教加以復興發揚光大,成為世界宗教的主流。

  今天討論的主題有三點:一、過去漢傳佛教的特色;二、現在漢傳佛教的困境;三、未來漢傳佛教的展望。希望各位儘量多提出意見,為漢傳佛教而努力。

聖輝法師致詞:

  所謂漢傳佛教,就是大乘佛教,為什麼漢傳佛教在中國能夠發展得這麼輝煌,就是因為它的精神是體現在「悲、智、行、願」當中。具有觀音菩薩的慈悲、文殊菩薩的智慧、普賢菩薩的大行及地藏菩薩的願力、志向和決心,如此才能真正利益大眾,這就是漢傳佛教菩薩精神所在。

  在廿一世紀即將來臨之際,我們在此討論兩岸漢傳佛教的未來,最主要是希望漢傳佛教的精神,能在社會上普遍闡揚。因為「悲智行願」正是現在社會最需要的,但此精神卻沒有得到好的傳播和實行,就是由於我們缺少很好的傳播佛教菩薩精神的人才。所以我個人認為,在新的世紀,漢傳佛教未來的展望,無非就是要發揚實踐菩薩悲智行願的精神,要弘揚菩薩悲智行願的精神,就需要培養好的佛教弘法人才。

惠謙法師:

  漢傳佛教未來的發展,就個人目前所了解的,惠空法師所舉辦兩岸禪學會議,是一個很現實可以談的起點。中國佛教經過文革之後,造成很大的傷害,不管是硬體的建築或是軟體的教理事業方面,深深感受到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斷層。而台灣很幸運能夠避免,因此覺得對於未來漢傳佛教的發展而言,台海佛教之間這樣的互動,在這一時代裡是一個很重要的活動。尤其大陸的出家眾,的確比台灣要多出許多,但是在教義上,因為經過文革而明顯呈現不足,甚至有些書籍都不容易請得到,所以這些斷層現況要銜接,有一些實際難以推動的問題,而台灣則擁有很豐富的教理資源,所以兩岸的互動交流實在有其深層的意義存在。

學誠法師:

  有關漢傳佛教未來發展,我個人想提出三點:

  一、漢傳佛教對於佛教的三個貢獻:

  第一、佛教自印度傳入中國以後,非常著意於從個人修行方面,轉化為隨緣盡分,化導眾生的功能,使得大乘佛教能在中國取得發展的空間。

  第二、佛教傳入中國以後,有叢林規制的形成,以及宗派的創立。宗派的成立,表現了中國古代大德個人對於佛教的獨特和完整超越的認識和看法,實在難能可貴。

  第三、佛教大藏經的編纂。在宋朝時編纂了大藏經,形成中國佛教龐大的文化體系,漸漸傳至日本、越南,乃至現在的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形成一個關鍵傳播。

  二、目前漢傳佛教存在的三個問題:

  第一、漢傳佛教危險化的曲變:相當多的寺院注重於超度亡靈、注重死後的超度。

  第二、佛教世俗化的曲變:因為注重於通俗的方法,而忽視自己根本道業一定層次的修學和修持,逐漸趨向世俗化。

  第三、佛教學術化的曲變:部分佛教菁英注重於社會學位的追求。我個人非常歡迎有學位的社會青年到寺院來學佛出家,但是一個已經具有出家身份的比丘,沒有必要到社會上去求取學位,目前約有10%的跡象,我認為這個曲變值得我們去注意。

  三、對未來佛教發展的三個設想:

  第一、傳統與現代的結合:佛教必須要保持傳統優良部份,又必須要融合現代的文明,對於現代文明的種種潮風,我們應該接受,而不應該拒絕或排斥。

  第二、知識與方法的結合:僧眾既要注重熱門的知識,也要注重學習的方法,如此才能使漢傳佛教立於不敗之地,並且能夠在當今宗教林立的情況之下,取得追求發展的希望。

  第三、自利與利他的結合:自利是自己得到佛法的利益,同時把這些利益能夠分給眾生,這就是利他。佛教的觀點,自利是建立在利他的基礎上,這才是真正的自利。所以必須自利和利他結合。

惠空法師:

  我個人針對漢傳佛教的現在和未來,談幾點佛教應該注意的問題:

  第一、禪修:修行是佛教的根本,但是現在佛教中,面臨了諸如傳承的中斷,像禪宗師資凋零、法門無法開展,不是念阿彌陀佛,就是參話頭,這兩種法門是很殊勝,可是讓修行法門變得越來越窄小。其實法門本身是可以開展的,事實上,這次我舉辦「念佛與禪」研討會,用意就在此,因為台灣修學念佛法門很興盛,必須讓念佛法門更開闊。所以禪修應該要再深廣化。

  第二、思想:我曾提出所謂大思想家的說法,面臨未來的時代,傳統並沒有什麼不好,但傳統要和現代結合。像太虛大師推展人間佛教,台灣佛教慢慢地就有了新的視野。所以我們要去思考到,在這個時代裡,現代人在不違背佛陀的根本思想、大乘經典之下,這思想應該如何去解釋詮釋它。我個人認為大乘佛教思想必須要有新的開創。

  第三、戒律:戒律問題本來就應該要處理,我想大陸、台灣對戒律都相當注重,但其中確實有一些問題存在,譬如小小戒的問題。在現今社會交錯頻繁當中,戒律或清規如何適應時代?有些太放鬆,要把它拉回來;有些太緊了,就寬鬆些;但這些尺寸要拿捏,可能更是智慧的抉擇。當初百丈立清規,清規的轉變就是時代的適應,所以戒律有適應時代的問題。當然戒律與時代的協調必須慢慢來。

  第四、佛教制度:以寺院的繼承問題來說,住持過世了,要傳給誰?怎麼傳?所以傳承制度相當重要。像西藏轉世制度和活佛制度就相當好,因為它始終有一個中心領導人存在。另外,他們的格西制度──修學制度也很好,台灣和大陸則沒有類似的制度。目前這種佛學院的制度,其實是民國初年仿西式學堂移轉過來的,是否適合中國佛教,確實需要檢討。因此,我個人認為,處於一個全新的時代裡,種種制度都需要再加以檢討。

  第五、文化:以前沒有網路、電視、電腦,現在電視影響到每個層面、每個角落、每個人。小說、電影它們的傳播力量範圍可以達到全世界,透過它們來表現佛教精神的話,這是最好的發揮。所以,這種文化我們需要再去面對。又如,佛教的梵唄,很多信眾就是覺得很好、很感動,但是內容是什麼根本不懂,所以,像梵唄等種種佛教的文化,也需要傳入社會,讓社會的人接受。

  以上五點,我個人認為這是佛教未來發展需要去面對、需要重新思考的問題。而它們是要齊頭並進,同時開始起步的,如文化與戒律、禪修、思想都有關係,彼此互相帶動影響,讓佛教由內而外,從僧團的核心一直到整個社會大眾,將佛教的精神不斷提升。

宗實法師:

  今天討論漢傳佛教,個人有三點意見:

  第一、今天在此討論,其實我們一直還在過去歷史的光環裡談漢傳,這樣的談法有一些問題產生。漢傳佛教既由印度傳入,需要反省的應該是,我們是否有吻合釋迦牟尼佛最初的本意、本懷。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是否被摻雜了外道思想、方便法門、儀規,以及根本不是佛法而類似佛法的東西,這些是我們需要去挑揀出來的。

  第二、當時在隋唐時期,中國人非常有自信心,對自己的國家、民族、對所翻譯過來的經典都非常有自信,由於這一份自信心,才有壯闊的心力去推廣佛法。反觀現在的台灣,我們的自信心在哪裡?我們現在是不是時時刻刻活在過去懷舊的氣氛中?或者向西方的學術發展?我們自己的自信心呢?對於自己所服膺的真理沒有足夠的信心,這點我個人認為非常的重要。

  第三、經典上曾提出末法的問題,當時的中國人也非常注意這件事情,注意到最後,變成對佛法沒有信心、對自己沒有信心,轉而要向他力、向鬼神去祈福,造成佛教的迷信、種種的儀規產生,這才是真正的問題。到目前為止,還是免不了存著這種末法意識。我認為這主要是對法門的選擇性不夠,因為沒有正確的法門,就沒有正確的體驗,沒有正確的體驗就沒有辦法做正確的抉擇。任何法門從以前到現在,都有其時代的意義,以及時空背景,我們不見得每一宗派都要一絲不茍的接受,否則我們將無法抉擇出真正的修行法門。所以,真正的法門是什麼?個人認為佛陀本意是要活在當下,而不要活在過去歷史的光環中,我們是要作承先啟後的事情,把漢傳佛教中的經典,適合這個時代的部份把它挖掘,與這個社會互動,不僅在中國裡互動,還要在其他各個國家中互動,因為真理是普及全人類的。

方立天教授:

  從過去二千年來看,漢傳佛教能與中國文化融合在一起,故能深入人心,我們可以看到基督教、伊斯蘭教傳到中國來,並沒有深入人心。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從成功的意義中,對未來作一個臆測?回顧二千年來,我個人將其歸納為三個意義:
第一、重視與現實社會的協調:中國是一個大的國家,有特有的政治、經濟制度,佛教從印度傳到中國之後,必須符合社會的狀況,而與中國社會協調,如百丈清規、山門敬不敬王者的爭論。現在兩岸的狀況很特別,政治與宗教的關係就顯得重要了。

  第二、佛教與中國固有儒道文化的融合:儒家有人本主義,道家則是自然主義,這些都是人類很高的生存智慧,但這兩種思想和佛教不太一樣,所以有相當多的大師一直致力於佛教與儒道思想的結合。乃至現在人間佛教,是不是也有儒家的人本思想呢?就是因為佛教與儒道的融合,才使佛教得以融合成為中國文化的一部份,富有生命力而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第三、中國佛教善於創造:創造很重要,這創造體現在多方面,如隋唐時期創立八大宗派;乃至於制度的創立,包括僧團制度、百丈清規、僧官制度等。

  現在我們處於歷史中重大的轉折點,原因在於人類科技、經濟都正是高度發展時期,而人類的精神水準、道德面貌卻無法和科學技術、物質生活同等提高。但這也給了佛教發展空間,提供歷史性的契機,我們佛教的領袖們要抓住這樣的因緣,則佛教的發展將很有希望。另外還要善用佛教融合的優長,如果我們能正確揀別過去的經驗,在結合參考過去經驗之後,由像惠空法師所提思想家這樣的佛教領袖,根據當前社會的需要,擬出一套佛教發展的推動理路,我想是相當有意義的。

呂建福教授:

  佛教要發展,首先知識要復興,這點主要是就大陸佛教而言,台灣佛教很昌盛,沒有經過文革的破壞,而大陸佛教則需要再復興。而漢傳佛教的發展,資訊很重要,僧團中的資訊有了發展,佛教各方面才有可能跟進發展。所以復興大陸佛教也要從資訊發展起,當然資訊發展也需要人才。

  漢傳佛教未來是要走向世界,台灣目前具有發展規模,如福嚴精舍注重對學子要求學習不同的通行語言及佛教巴利文、梵文語言等,大陸佛教界還需要多加學習。而台灣佛教界的文化非常開闊,像玄奘大學想要將漢傳大藏經翻譯成英文,這是走向世界很好的途徑。

  又像惠空法師所談到大思想家的問題,個人覺得非常好,佛教要復興、要走向世界,必須要有這些跨世紀的思想家。佛教從原始佛教、宗派佛教,發展到大乘佛教,從印度到南傳,影響到東亞、西亞等地,就是因為有像龍樹、世親這些大思想家的出現。所以,現在漢傳佛教要復興,就需要有宗派大師,具有各方面的知識,尤其是佛教的理路可以說是最龐大的,想要走上世界,不能僅限於佛教本身經驗的學習,更需要有新思想理路的建設,或者原有的思想理路也需要隨著時代而變化,以創造新的佛教思想,如此佛教才有生命力。

樓宇烈教授:

  我比較針對大陸佛教來談。大陸佛教這二十年來,可以說是漢傳佛教的黃金時代。但是也必須看到,隨著中國大陸社會經濟、文化多元化的轉型,佛教現代也有一個轉型期,這個轉型期對中國佛教非常關鍵,轉型成不成功,影響五十年、一百年。所以就談到今天的重點「漢傳佛教何處去?」的問題。

  首先,從惠空法師提到大思想家,方教授、呂教授都提到當代社會佛教的發展,需要一個指導性的理論。現在我們當今當根當機的理論是什麼?這可能是諸位法師要認真思考的問題。理論的產生,當然必須呼喚一位時代的思想家,但這個思想家還得建立在傳統思想理論的整理研究上,不可能無根無源自生,我們必須要繼承原來的傳統,加深對傳統佛教思想的研究。因此剛才學誠法師談到佛教學術化的問題,佛教學術化是把佛教純粹當作一種學術來研究,這是不對的,佛教本來是個宗教,不能學術化,但它必須要有學術、要有更高的學術來指導佛教的發展。

  所以,當代佛教要以提高學修水平為中心,努力的從事弘法度世、積極的從事慈悲濟世,這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來展開工作。努力提高學修中心,是佛教本身應檢討的事情,這一點是永遠要堅持的。同時這個教團在這個社會裡面,必須要能弘法度世,所以要有慈悲濟世,缺少這個部份,與社會就少了直接的聯繄。

  從總體來看,大陸佛教確實需要一位佛教的領袖,讓大家能夠在理論指導之下,加強學修,把弘法入世、慈悲濟世的工作建立起來。事實上大陸群眾對宗教的需求很大,像法輪功事件就是一例,佛教不能滿足群眾的需求時,他們就會把需求寄託在附佛外道上。所以佛教有責任要檢討,而第一步就是要先把自己的事作好,一旦作好,漢傳佛教的未來必大有希望。

倪強教授:

  這樣的題目要討論好,不僅要回顧過去,尤其是要觀看當前。當前大陸佛教是什麼樣的形勢、有了什麼樣的問題,面對廿一世紀我們的下一步要如何?這是非常重要的問題。

  從大陸佛教來談,現在組織上健全,出家在家傑出的人才也有,佛教院校在這幾年也出現很多,而且都是經過地方政府機關核准的,還有很多佛教的刊物及佛教文化事業,這些都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這是大陸最近幾年來為提高寺院素質、加強人文建設所作的努力。但是這當中還是有些問題:

  第一是人才。各方面人才欠缺,一個寺院再大、人再多,沒有高水平的人才還是作用不大。

  第二是寺院的管理不夠好。有些地方管理得很好,並且還作一些慈善事業;有些寺院不僅管理不當,還經常出一些問題。

  所以,我個人認為今後到未來,所要突破的關鍵需要靠出家人,除了要發揮自信,修行更好之外,作為出家眾,要坐像坐,站像站,一出去讓群眾看了就覺得是一個值得學習的榜樣。修持不是單一項,而是各方面的,這需要釐清它。

  還有,必須要抓住交流,這次是第三次的交流活動,時間很短,參加過後,大家都說好。確實交流能夠讓彼此互相學習、互相激盪,實在很重要。

印謙法師:

  我是研三的學生,今天我想表白的是台灣年輕出家人如何來看待佛教。今天我們所必須面對的是禪宗已經凋零的這個事實,現在我們想要恢復,是不是需要考慮到是否有其他地方,還保留住禪宗原有的東西?從現在很多學者研究看出,日本雖然在近代有政治侵壓,卻不能否定它對中國佛教保存的貢獻,南山三大部、法相唯識都是從日本傳過來的,為什麼不會想從日本那邊去考查修行法門呢?當然某些已經融合日本本身文化創出的東西,這些必須要去篩選。

  再者,從歷史來看,有相爭才會有調揉,勢力夠大才會相爭,現在禪在衰微中,淨土事實上也在衰微中,既然是衰微狀態,談什麼去調揉它們呢?所以,應該專弘禪宗者,就專心於禪宗的弘揚,弘揚淨土者,就專心把淨土弘揚起來。待兩者內在真正義理達到興盛之時,才會有相爭,因為有相爭,才會激發出更多理論的推展。未提升前要去作調揉的工作,對一個年輕的出家眾來講,未免太早了些!

能進法師:

  我個人想從佛教佈教的方面來談。從佈教的功能來看,佛教不如伊斯蘭教,不如天主教、基督教,為什麼呢?我個人觀察,斯里蘭卡那邊的出家師父,經常坐著車跑出去誦經,原來人們在結婚、生孩子、吃飯、死亡都要請師父誦經說法;在日本的情況則是民眾除了家裡死了人不得已,否則不輕易去接近出家人。所以佛教佈教功能的喪失就在這個問題上。

  佛陀講苦空、無常的道理,傳統中國佛教各大宗派,都是在這個「死」的問題上打圈子,光一個死字就讓中國佛教有如此輝煌的成就,假如我們能把「生」的問題再提出來,應該是有另一番文章可作的。何況世俗人都「好生而惡死」,對於喜氣的事情都比較喜歡,但是佛教都沒有去做這些疏導的工作,現在已經到了瓶頸,我們需要去突破它,就要從「生」這個部份去發展,在這方面找到一個著力點。現在因為世界人口的增長,總是生的人多於死的人,所以從佛教愛護眾生的角度去看,有更多的眾生等待我們去救他們,而不是等我們去送他們往生,雖然同樣會死,但是比較起來,在生的起點上開始教化,比死後才去教化要更方便一點。

  另外,僧團發展最大的困惑是戒律的問題,包括南傳、藏傳,其中獨身戒律是最難的。但看起來好像只有佛教有這個問題,其他宗教好像沒有,天主教和基督教不論是新舊派,也是獨身,他們在這方面是怎麼做的?我們要突破自己的界限,看看其他宗教是如何自我堅持,這一點對我們有好處。我觀察伊斯蘭教和天主教,發現他們的宗教確實融進他們的生活,很自然的應用在生活中。其實佛教禪宗道場已經把佛教的精神貫注到「食存五觀」中,但是在家信徒則很少想到這個層面,也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想不到佛所講的義理。雖然居士們也會到寺廟裡作隨堂功課,卻無法應用到生活中。所以其他宗教確實有值得我們應該要去深思的地方。

王見川老師:

  環境的變化會影響到宗教的變化,至於在環境上,需要有大思想家來指導,其實大思想家的出現也需要外在環境的相應,在台灣,對於整個宗教的教育和學術的研究,可以說就如一個沙漠,所以想在台灣培養一個宗教領袖或思想方面傑出的人,不能依靠政府,必須靠宗教團體本身。而宗教團體在培養人才方面,第一要培養他們獨立思考的能力,只有獨立思考才能去面對佛陀的真理,才會有自己的抉擇。第二是培養寬容、多元的學習心態,當這樣的心態蘊釀完成後,會有反饋於研究學術水平的提升,因為在廣大的接受面和吸收別人專長之後,將會把優點帶進佛學研究中,而提升佛學研究。另外,在佛學院或研究所的學習,即使沒有走學術的路子,帶入僧團中也會建立一種新的價值,這些價值慢慢地會影響整個大環境。

  再就領導者的問題,我們不可能像西藏那種政教合一的制度,漢傳佛教是一個比較散、多元的面,這牽涉到複雜的歷史所造成的現象。這樣型態有它的好處,它容許各種多元佛教團體和寺院各自去嘗試不同關懷的重點,假如所嘗試的部份離佛陀的本懷更近,跟社會的期許更近,應該會帶動更多的寺院去學習,自然就能形成一套新型漢傳佛教的示範。

  所以,我所要表達的是環境的變化對宗教生態有深刻的影響,對於這方面的解決,恐怕是諸山長老所要盡力的,因為年輕的法師是無力去面對環境的問題,只有環境的變化轉向更良性、更正向的時候,這種宗教的力量才會更發展出來。

如悟法師總結:

  今天的座談會對漢傳佛教未來的發展是一個很好的開始,當中有很多寶貴的意見。宗教思想的改變,有很多原因,但是在改變之中,我們定要回顧歷史的發展,沒有看到歷史的發展,對於當前的問題就沒有辦法解決。歷史是一面鏡子,在這樣多元化的社會裡,創新沒有錯,但是一定要有佛教本身傳統文化的素養,如此才能透過現在社會的需要,擬出一套很好的方法,促進未來漢傳佛教能夠堅固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