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藏 - 第16
申論--僧伽禪修教育的未來展望 申論--寺院組織與內修外弘



【僧伽交流座談會】
寺院組織與內修外弘--元亨寺座談會
※ 作者: 諸位法師、學者 - 

 

會寬法師:

  元亨寺是高雄最古老的寺院,在菩妙上人的積極推動下,不管是寺廟的復建、弘法的推動等各方面都有非凡的成就。(會寬法師介紹菩妙長老及元亨寺資訊簡介)

聖輝法師致詞:

  今天來到元亨寺,受到菩妙老和尚親自迎接,及諸位法師對我們的熱誠招待,非常感謝。今天藉助元亨寺,要來探討「寺院組織與內修外弘」的討論,這是非常有意義的主題。因為沒有寺院,就沒有佛教的發展。寺院不但是可以導引僧人辦道的場所,而由於寺廟裡古木蒼天,鳥語花香,同時也是淨化社會、環境保護、生態平衡的榜樣,及安撫社會蒼生的地方。

  所以離開寺院,要談佛教事業,談發展佛教,是不可能的。二千多年來佛教組織發展經過相當大的演變,今後工作上要如何推動?包括僧人的修持及經濟的發展、僧團素質的提高、與社會人際關係的相處等,要如何使寺院比較完善,使寺院成為真正辦道的地方,能夠接引眾生、淨化社會,成為文化交流慈善的場所,特別是真正適應內修外弘的需要,這是佛教在進入廿一世紀所需要思考的方向。

學誠法師致詞:

  探討寺院組織與內修外弘是一個重要的題目,並具實質性的意義。雖然海峽兩岸漢傳佛教雖然體制不同,但是都與兩岸的社會型態有所關聯。這是一個新與舊的問題,必須去面對,更重要是要探討,找出解決的方法,這也是佛法當根當機的問題。組織架構運作的細密,是佛法在面對現在社會、度化眾生時,必須要採取的現代文明管理的方式和方法。大陸佛教的寺院組織,在一九九三年中國佛教協會第六屆全國代表大會時,提出五個佛教的建設:道風建設、信仰建設、人才建設、組織建設、教育建設,引起普遍的關注。這些問題也一直是我們正在探討的部份。寺院的管理既要有清規戒律的部份,還要引進目前社會比較先進的管理方式或方法。

  當然佛教最為根本重要的內涵是修持解脫,在修行方面,如元亨寺以一門深入為主,在弘法方面則根據不同的根機,設定不同的法門來接引眾生,這可作為我們參考的方向。

惠空法師致詞:

  剛才學誠法師提到,大陸在幾年前為重建佛教所提的五個問題:信仰、人才、組織、教育、道風,這不僅是現在問題,也是過去、未來的問題。制度會隨著時代而改變,我們從空間和時間的角度來看:在空間上,制度是隨著佛教思想的內涵而適應時代,並且與外在社會變化結合,這是一個可以發展的方向;從時間上來看,佛教人才的培育是僧團的延續,台灣佛教從第一代、第二代興旺,到第三代之後,教統就變得非常微弱。佛教真正所面臨的是傳承的問題,包括道統、寺院組織的傳承。所以在時空上,佛教如何在內修外弘上結合?如何在時間傳承上接合,是值得我們思考的。

        (中場介紹元亨寺所翻譯的南傳大藏經)

聖輝法師:

  許多傳統文化在現代社會中一直不斷消失,而佛教的傳統文化則依存於寺廟的發展而被保存下來,說明了寺院的存在發揮了保存文化的功能。在大陸具有一千五百年以上的寺院很多,像元亨寺在高雄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事實上這三百多年的歷史,也應該是高雄文化發展的見證人,所以寺院的內涵和精神可以反應出人類的文化。

  過去的寺院並沒有另外的佛學院或佛學研究所,因為寺院本身就是一個既要求僧人用功辦道、又是僧人學習知識的場所,不須要特別去談教育。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寺院中另闢場所舉辦佛學院,開啟佛教教育的課程,但舉辦佛學院,培育僧才靠的是寺院的人力、物力、財力的支持,所以佛學院並不是離開寺院的獨立單位,故佛教教育事實上還離不開寺院,或者離開寺院去辦佛學院。這兩天看到台灣,開辦佛學院、研究所,還是以寺院為主體,所以離開了寺院,要發展佛教教育,事實上會失去其依靠。所以說往後要發展佛教文化、佛教教育,也是離不開寺院的。

  寺院最主要是要培養僧才,寺院擴展大了,需要有接班人,有了接班人,佛教的道統、修行、命運和智慧就能夠延續,可以說一所寺院既是一個弘法基地,又是淨化社會的場所。

濟群法師:

  我們說到的是傳統繼承和現代發展的問題,在現在這個急遽變化的時代裡,如何繼承和開展佛教事業,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們不能繼承良好的傳統,只一昧的求發展、求生存,可能導致傳統丟失,所以在求生存發展之同時,我們應該要談繼承。

  整個佛教,從釋迦牟尼佛設教、訂定戒律,都是佛教管理的涵蓋。到了中國,祖師大德制定了清規,這也是一種優良的傳統。要談寺院管理的優良制度,其立足點不外乎是戒律和清規。清規主要是為了維護僧團共同生活的體制和行事,包括寺院應有的職能,以作為寺院存在的意義。

  過去大陸的寺院,有子孫、十方兩種不同體制的寺廟,這對於出家修道的出家人至關重要,也就是終身制和短期擔任住持的,都會影響到出家人的修行。因為如果擔任行政或住持等事務,就會影響到個人的修行。所以在體制上能夠讓擔任行政的人有時間退下來修行,是相當重要的事。

  至於寺院的職能,不外乎有:修行、弘法、慈善等,要充分發揮其職能。面臨現今這種時代,內修外弘,也就是出世和入世,要處理好這種關係,實在相當重要。因為如果過度傾向外弘,就會忽略掉出家人的內修;過份強調內修,則必會忽視掉外弘。這當中也許也不僅是出世和入世的問題,要是入世太深,會讓滾滾的紅塵給淹沒了,到時候就跟在家人沒什麼區別;如果出世心太強烈,就會入山修行,什麼事情都不想作。所以這個問題能不能處理好,關係到未來佛教是否能健康發展。

靜波法師:

  寺院的興盛與否,是一個人格面的問題,如果出家人作得好,大家就會共同響應,寺院自然就會興盛。寺院至少一個月要辦一次佛七,而且所有的人都必須響應,現在的佛寺所缺少的就是這一點,往往做了事,就忽略掉修行,修行時候,就忘掉要做事,這是佛教團體根本的問題。

  一個人不能忘本,所謂忘本,就是離去修行,而教化世間。如果忘本修行而去教化世間,認為是面對現實,用所謂隨緣的入世,做一種方便教化,這並非根本智。入世與出世兩者如果擺不正,對未來佛教的發展,對所有佛教徒來講,可能會忘本,而誤入岐途了。

方立天教授:

  寺院組織主要是探討,寺院中所有成員相互的關係和結構,如何讓它合理而能夠發揮寺院的功能。寺院的組織可能會隨著功能變化而變,它的合理性和有效性,也和功能之發揮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功能發揮相當重要。

  寺院的功能包括弘法、救濟、醫療、文化、教育。而教育對內是僧團的教育,對外則是對一般信眾。在所有功能當中,我個人認為佛教寺院組織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內修外弘,因為這是佛教的特徵。因為其它功能,事實上有很多社會單位也在作同樣的發揮。從佛教的立場來說,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僧眾的內修,然後外弘,這兩種功能發揮得好,佛教的精神才得以展現。當然,在關懷社會救濟方面去作也是很好,但這兩個最主要根本的功能則要抓住。

  其次,據個人的觀察,佛教寺院組織上有一點特別重要,就是方丈的選任及繼承,有好方丈,就有好的寺院;方丈不好,寺院發展就不好。這種狀況不管在台灣或大陸都是如此。有許多有名山頭的方丈,致力於弘法,寺院管理得很好,方丈到七、八十歲了,身體都不太好,因為太過於勞累了。所以,這也是組織發展上的一個問題。

  第三點,寺院中有很多的常住眾,應該更加完善地組織,所以在方丈之下有些事務委員會,應該能夠在方丈的領導下,除了核心人員的大力參與之外,要有次第的培養接班人。

  這是教外人談教內事,不知對不對,還請大家指正。

惠空法師:

  今天所談的是制度和思想的問題,制度必須配合著時空的調整與結合,所以我們必須要把佛教固有的文化,所謂道風、學風、寺風跟社會文化結合起來,這是一種適應時代性的問題,也是傳承的問題。

吳老擇教授:

  培養僧才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元亨寺的研究部是由佛學院考試升上來的,不對外招生,目的是培養出家人的僧格,因為出家人要像出家人,才能發揮出家人的功能,在家人是無法發揮出家人的功能的。以我一個在家人的身分,我不敢談修行的事,所以以我在日本立正大學執教八年的經驗,我想談教育方面的問題。
剛才大家談到要繼承中國佛教傳統的文化,傳統文化看似單純,其實內容非常多元化,到底要繼承哪一個傳統?同時又要如何來提升出家人的地位?以我現在是在家人,卻在教導出家人,主要不是期望出家人達到像古代的道安法師、慧能大師、玄奘法師、義淨大師那麼高的成就,因為這些標準很不容易作到。而是要讓一些高中畢業的出家人的程度,提升到大學程度。雖然學位被認為不重要,可是台灣如果有出現一位和尚像中央研究院李遠哲博士這樣的人出現的話,和尚的地位無形中就會提升好幾倍。

  出家的師父,如果修行很好,還是要外弘,而外弘如果有高的學歷,則影響力又不可言喻了,而這些必然要從教育來著手。日本的佛教教育,每個宗派都有學校,想要修行,可以到大本山;想要外弘的人才則須要經過特別的訓練。現在社會教育非常普遍,有學問的人非常的多,談學問如何談得過他們呢?所以,我們也特別對研究部的同學提出要求,不能以作學問而作學問;與一般不同的是,不要忘記出家人的身份,就是僧格、人格、品格。要修行,又要有學問,這兩者要統一,事實上非常困難。

  尤其佛教教育學歷一直沒有獲得政府的認證,使得佛教教育的標準沒有辦法達到像社會教育一樣。因此,我們要求在作學問之時,不要忘記僧格,僧格建立自然就不會忘記教育,修行自然就會成立,所以我們是以辦教育的方向來推動修行與教育統合。因為如果只有學問而沒有僧格,就如同在家人一樣,出家人的功能就不能顯現。但是目前所辦的佛教教育,還是使用中國傳統的方式教導,可能無法適應現在這個時代。

法源法師:

  出家眾的外弘一定是建立在內修的基礎上。在寺院不同組織的層次之下,必然要著重於僧教育,而在教育的同時,則要側重於如何透過教育的研修,指導我們實踐、開發內在。在這種情況下,對佛法有了一定的體認之後,所弘揚出來的佛法必然也是佛陀的真理、佛教的真義,才確實能夠提起真正復甦佛法的作用。如果在內修方面沒有體認,會變成只是一種空洞的思維理解,可能在弘法利生上,就無法把佛陀的義理給展現出來。

  所以,必須要有正確的知見和觀念,和真正的信仰和信心的建立,而這些都必須要透過佛法的實踐。因此,我們在辦學或弘法利生方面,我個人是比較側重於內修方面,因為它是弘法立足的根本,何況釋迦牟尼佛出來弘法,也是經過修行、內證,才能根據不同眾生的根器說了種種不同的佛法。

會寬法師:

  台灣的佛教雖然來自大陸,但有很多文化、制度、組織、生活和大陸實質上有些不同。首先在制度上,台灣寺院因限於地域的狹小,無法像大陸的建構,前殿、後殿、祖師殿、戒堂、禪房等等一應齊全,所以建築上就不似大陸那麼宏偉。也因為地小、人少,寺院本身的結構就有先天上的不足。

  現在文化的滲透、文化的入侵是無孔不入的,所以必須要去了解社會的變遷、社會現實的生活,乃至社會型態、網路資訊等,才能和社會脈動配合。所以寺院要如何配合時代,不會被時代淘汰,步入正規發展,是相當重要的事。因此不管是內修或外弘,每一方面的人才都相當重要。佛教講「僧讚僧,佛法興」,不管內修、外弘,或內修外弘兼濟,都離不開佛法的本意。因此,不管在任何崗位上,都要去發揮功效,這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方面,如何讓一個寺院發揮功效?將廟蓋大沒有用,而是實際上要能帶給眾生利益。

淨珠法師:

  男、女眾的修學過程應該都是相同的,但是在台灣的環境裡,女眾的修學環境確實是很殊勝;在弘揚佛法方面,每個人也都很積極的參與弘化的工作。但對於女眾本身的修養,或是佛學的探討,還是要很專心才能夠深入。

  從佛學院的教育工作來講,在課程方面,經律論三藏、或大乘三系,都需要配合學習。但從學院一畢業,原意是希望大家都能來從事弘化的工作,但是佛學院三年的學習,基本上是不夠的。所以到研究部之後,就是希望在佛學的研究上能夠專心積極的學習,尤其是配合國際觀的眼光,也希望能配合常住及要求常住繼續深造。如果在時間上不夠,不能配合,那麼最低限度,三年時間畢業,在第三學年度安排演講課,主要是要求在一般的開示或接引信眾方面,能夠具備正信的知見。如此對於在佛學上的探討,或是個人修行上來講,還是很重要的。所以在台灣佛教界,佛學院女眾的比率比較多,但不管是男眾或女眾,為佛法的心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