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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七心得】 |
|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 ※ 作者： 釋妙寂 － 慈光禪學院 |
| 年前剛結束了學院的這次四十九天禪七，是生命第五次的四十九天禪七。一步步的走來，看似平淡，卻是一段難以抹煞的心性熬戰軌跡；隨著一支支香的鐘板聲，烙下菩提道上的足印。 「修行是長遠的路；障礙是必然的過程」這句話一直是我用來慰勉自己堅持下去的信念，它提醒我；順境時不要自滿，因為修行要靠多生多劫來圓滿；逆境時不要沮喪，因為這是宿世自招的業緣。所以，我才能很坦然的一路走來――我知道我不是精進的，更不是善根深厚的，成長得慢，也是公平的。但是，遇到障礙、瓶頸總是一定要克服，而最要緊的，就是賴以依憑的法門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植於以上學院課堂上建立的知見，在這次打七前，我斷然下一個決定－更改法門。我知道法門最好不要隨意更換，而且更換法門也是極辛苦及可惜的，但這卻是我仔細衡量身心狀況後不得不的選擇。為什麼呢？進入學院後，我就選擇了參話頭法門，依著祖師語錄及院長的指導，雖沒多大體會，但還算平順。而參話頭法門比較猛利，且自己又不懂得身心的調和，只憑一股傻勁往前衝，所以去年第四次禪七打完後，便有力不從心之感，之後，身體便慢慢虛弱。經向院長請示後，我意識到這是禪病，極可能是叉氣所致。 近一年來，由於色身不調，亦影響到法門的運心，容易昏沈倒罷，不耐的是功夫前進無門的膠著感，以及對色身執愛的憂慮。經斟酌後，決定為長遠的修行考慮，必須先藉定力化開、調和不順之氣脈，而永嘉禪法正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最佳選擇。加上今年開了永嘉禪宗集這門課，對永嘉禪法的理論基礎更熟悉、更好樂；雖然未進學院前聽過、用過永嘉禪法，但畢竟沒有學院這種專修的環境，體會有限，藉此機會或可薰習深入。話說回來，我就此放棄參話頭了嗎？沒有！參話頭有參話頭的銳利，永嘉禪法有永嘉禪法的力道，端視不同的時節因緣而定。 所以，這次禪七我給自己訂一個最保守最保守的目標，就是身體能平平安安的撐過四十九天就好；當然能把叉氣化開，乃至能對永嘉禪法有進一層的體會更好――但對此實在不敢存有過多的期待。不諱言，我是以調和色身為考量，畢竟我還得藉假修真，與它和平共處地完成慧業的增上。 禪七開始的前兩個七，仍很容易昏沈，但隨著永嘉禪法「寂寂惺惺」的操作，心漸微細，亦漸清明，色身亦有化開融消的感覺；一個七下來，精神體力反而更好，昏沈的現象亦漸減少而微弱。接著，由於一直試著提「惺惺」的力量，昏沈沒有了，但微細的妄念卻不斷，感覺好像一直沒進步，都在昏沈、散亂中擺盪，要達到惺惺、寂寂的平衡穩定狀態實在不太容易。經過一段時間的練心，才漸漸覺醒到，其實是疏忽了「先寂寂、後惺惺」的原則，當心散亂時，立刻要回到寂寂的狀態；在寂寂中，馬上又要再提起一份惺惺，整個惺惺寂寂的運作中，是不斷互依互益相互增上的動態平衡。 就在這體會永嘉禪法惺惺寂寂的運心同時，不知何時開始，身心起了變化：先是在經行及日常行住中，一攝心，外境的身心山河就如五里霧中的虛妄縹緲，自然易起近似永嘉禪法「昆缽舍那」色心一體的觀照；在坐中，則一股恰似惺惺的覺照力量直往上衝，昏沈完全沒有，但永嘉禪法應有的身心凝寂感也不再。剛開始，以為是惺惺寂寂沒有平衡好而致惺惺太強，一心要以寂寂來對治；但愈對治，情形反而愈明顯，又由於兩股力量在相抗衡，頭部便有脹滿的感覺。慢慢的，一種熟悉感湧上！這不就像以前參話頭的感覺嗎？請示院長後，院長認為雖有可能是參的力量，但比較保守的方式，還是用永嘉禪法再繼續體會試煉。所以接下來的幾個七，就一直用「寂寂」，只是效果不彰。 眼看著四十九天禪七已近尾聲，心不免著急，總不能停滯在這瓶頸！原本永嘉禪法「奢摩他」的運作是在獨頭意識上，但漸覺得獨頭意識與五俱意識的分野已模糊，似乎有少分昆缽舍那的感覺；但自認對奢摩他尚未純熱，一直不敢貿然進入昆缽舍那。大概是第六個七，星期五的最後一支香，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將永嘉禪法轉入毘缽舍那「如火得薪，彌加熾盛。薪喻發智之多境，火比了境之妙智。其辭曰：達性空而非縛，雖緣假而無著，有無之境雙照，中觀之心歷落。」將整個身心山河，都當成自己清淨本心所現的妄念，當體即色即心，境智不二。依此理路練習作觀，不久，原先參話頭的餘勢，竟與此觀力相雜揉，融成一片，這是始料未及的！而除了身心調和的舒暢外，這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曙光，才是真正值得慶慰！ 進入最後一個七，基本上還是以奢摩他「惺惺寂寂」的操作為主，儘量保持心性的寂定而不躁進。而經過這一連串波折，這時才真正感覺到「惺惺寂寂」的韻味，只可惜才剛要起步，解七的日子就到了。 打完七，寒冬也要過去了，告別了陰霾，等著迎接光明的春天。一年中，所有的不順，似乎都在禪七突破瓶頸的法喜中消融了。雖然四十九天中功夫沒什麼進展，大多是在昏、散中浮沈，但總算功不唐捐，在法門上突破了一小步，也讓我對永嘉禪法及參話頭這兩個方法更有信心，參話頭與永嘉禪法的力道，再次令人震撼。同時我也堅信，只要跟著法門，即使走到山窮水盡，必然會有另一番景致在下一個轉折處等你去探尋！ |